一份法国大理院的传讯通知,送到巴黎中国学生会副会长杨承宗的手里,传他出庭作证。在中国内都没有上过法庭的杨承宗,居然打起了官司,要上外国的法庭,知道一些内情的同学,都为他捏着一把汗,悬起担忧的心。大理院如期开庭了。杨承宗目光炯炯,一身正气,庄严地坐到证人席上。这不是一般的民事纠纷,这是正义与邪恶、忠贞与背叛的搏斗。
新中国成立,苦难的人民终于站起来了。流落异邦的学子,谁不欣喜若狂,奔走相告!驻法国大使馆的文化参赞孟鞠如领头召开庆祝会,领事钱能欣等官员,以及华侨代表、学生代表都出席参加,宣布从此起义。这事非同一般,自然引起国民党特务的注意。国民党当局考虑驻法使馆情况的变化,便派了驻荷兰的代办陈雄飞来按管使馆工作。但原任大使未走,而使馆工作人员也有所防范,陈雄飞无法及时介入,只好躲在外边,做幕后指挥。
那天,杨承宗穿着整齐,高高兴兴,容光焕发,以巴黎中国留学生代表的身份,出席新中国诞生的庆祝会。人越来越多,越来越复杂。杨承宗开会来得早,到的人还不多,他谦虚地坐在后排房门口,进出方便。大门已被人把守,只准进,不准出。这时,杨承宗找出个理由要出去,但仍只准走指定的一条道,后面还有人偷偷跟着。杨承宗穿来穿去,终于看到,这里形势紧张,楼道里有人在搬运齐腰长的烧火木柴,显然是准备行凶打人的。形势紧张到一触即发。他把情况告诉了费老。大厅里,庆祝新中国诞生的会照常进行,人们慷慨陈词,对会场外隐伏的暴力、杀机全然不顾。庆祝会胜利闭幕,人们鱼贯而出,杨承宗坐着未动。他在回味什么,估量什么。会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,杨承宗也跟着走出会场。这时,里边突然传来救命的喊声。果然出事了,特务终于不肯放过正直的人们。杨承宗不顾一切,顺着喊声冲去。参赞孟鞠如、领事钱能欣等四人,被一群手持烧火木柴的暴徒殴打。孟鞠如被打得最重,眼看就要发生危险。杨承宗也不管特务是不是会冲过来打他,立刻放声呼喊,叫那些尚未走散的同学赶快回来相助。特务看到人多,惊散了,孟鞠如等人得救。
杨承宗要作证的,就是那天发生在中国驻法国大使馆这惊人的一幕。法国报纸刊登了这一事件。杨承宗用条理清楚的陈述,亲历目睹的佐证,伸张了正义,让正直的人们扬眉吐气,阴谋破坏泊人受到谴责。刚刚建立起来的共和国,也要为之欢呼,祝福远方儿子的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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