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经意间发现窗边那棵树叶子又黄了。这树叶青了又黄,黄了又青,这树枝又一次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,回转往复已不知是第几季了。凄凄的寒风给初冬的夜晚更添了一份无尽的沧桑,当夜深人静时,躺在床上,难以成眠,翻身下床,燃上一根烟,坐在窗口,深深吸上一口,看着淡淡的烟雾随风飘散在空中……
随后轻轻地打开电脑,浏揽着网络,无意之中看到这首《送寒衣》的诗文:
粘纸成衣费剪裁,
凌晨烧去化灰埃。
御寒泉台果否用,
但闻悲声顺耳来!
便想起妻子说起农历的十月初一是寒衣节之事。这天慢天的浓雾,好象把人裹在一间无窗的屋子里了,即使你不那么伤感,也会想到一些逝去的亲人和不再有的快乐。
知道寒衣节是在父母去世后的第二个冬天。一次在下夜班回家路上,有很多人在路口烧纸钱,纳闷之时细问年岁较大的同事,才知道原来那是寒衣节为去世的亲人捎去的思念。这一天,特别注重祭奠先亡之人,谓之送寒衣。与春季的清明节,秋季的中元节,并称为一年之中的三大“鬼节”。这个节日文化据说来源于孟姜女哭长城,千里寻夫送寒衣的故事流传至今。就成了为已故的祖先及亲友的亡灵焚烧纸衣,以寄托哀思的节日。给去世的亲人烧纸钱,让他们可以在另外的世界里备好过冬的棉衣。我想这也许是天意,在我思念父母亲的时候,有人来告诉我,还有一个日子可以让我飘忽不定的思念之情落脚。
当我在寂静的夜里,把一叠一叠的纸钱点燃的时候,我相信父母亲的在天之灵会从温暖的火光中,体会到儿女的心情:她那么的希望,用双手把父母亲的手握在手里,再把一件厚厚的棉衣给父母亲披上。
寒衣节已过去好几天了,但夜里还是无法入睡,一闭上眼睛,眼前就是二老躺在床上的样子。有时闭眼稍长一些,眼前就是幻觉——二老的音容笑貌就会在我面前不停的闪现。父母在世的时候,我们所有的儿女都有一种错觉,来日方长,父母会陪伴我们直到永远。可是有这么一天,当他们最终离我们驾鹤西去的时候,我们才发现,我们陪伴他们的时间真是太少、太少了。我们的心里总是装着无穷无尽的工作,追逐着渺如烟云的名利,惦念着心爱的配偶和孩子,可却把他们忽略了。其实他们的要求并不高,只是希望你对他们讲述你的吃、穿等等最寻常的琐事。无论你多大、多老,心在何处,身在何方,他们总是为你揪心、为你着急、为你牵挂、为你忙碌、为你喜悦。这一点一滴,在无数的日子里,加东风化雨,构成了父爱和母爱。这种爱是单向的、无私的、不求任何回报的,因而这种爱也是伟大的。
心中的思念潮水般的涌起,想说的话儿如秋风阵阵从口中溢出,无需构思,一篇自然行成的祭文在键盘上任由手指跳跃,从指缝中一字字的蹦出,便成了今年寒衣节我带给母亲的思念和寒衣。把思念诉诸笔端, 寄出那一份淡淡的情思, 写出自己对家的眷恋, 却常常又添上一笔:爸爸、妈妈,我们很好,您二老别挂念。
年复一年,多年来,我还是觉得父母并没有离去,一言一行,音容笑貌就在身边时而浮现,直到永远、永远……